姜姝宁只觉得荒谬至极。
四皇子何出此
赏菊宴过后,整个京城人都知御史之女顾晚樱是皇后亲选的准太子妃。
她就算再不自量力,也不会蠢到在太子面前献媚邀宠。
萧凌川俊美的面容仿若笼上一层阴霾:我见你在慈宁宫对太子百般殷勤,还以为你心存妄念,想攀上太子妃的高位。
姜姝宁在心里冷笑。
原来在萧凌川眼中,自己竟是这般攀附皇权、厚颜无耻之人。
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,他对她的误解似乎从未改变,深如沟壑,难以逾越。
太子乃大邺储君,臣女不过略尽绵薄之力,献上一张食补方子助他调养身子罢了。四皇子却将此解读为臣女觊觎太子妃之位,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。你我不过数面之缘,为何四皇子对臣女的敌意如此之深
敌意萧凌川眸光一沉,似有怒意翻涌,你竟如此想
难道不是吗四皇子虽曾救臣女一命,却屡屡以语试探,威胁臣女清誉。如今又对臣女一片好心横加揣测,这桩桩件件,不都是敌意使然吗姜姝宁冷冷看着他,直白地问,不知臣女何错之有,竟惹得四皇子如此厌恶
前世她逼他娶自己,他厌恶她尚且能理解。
可今生,她分明从未主动招惹过他。
你萧凌川似乎极为愤怒,如此奇特的解读能力,简直让人匪夷所思!
他懊恼地丢下这话,转身拂袖而去。
姜姝宁也被气得不行:莫名其妙!
萧凌川刚回到马车里,尚未落座,七皇子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问:四哥,如何姜姑娘对太子没那种想法吧
萧凌川脸上覆着一层寒霜,语气生硬:她说只是出于善意,并非想当太子妃!
我就说嘛,姜姑娘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病秧子!我倒是觉得她对五哥可能有那个意思。
你是说,她对五弟有意萧凌川神色骤然变得阴沉至极,仿佛暴风雨前的暗云压顶,令人心悸。
七皇子连忙讪笑道:不过是我随口一猜,未必准的!姜姑娘的心思,谁能说得清呢
萧凌川一不发,他垂下眼帘,长睫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。
车厢内光线昏暗,映得他侧脸轮廓愈发冷硬,晦暗不明的眼眸中藏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波澜。
姜姝宁也回到马车上,婢女冬梅已掩不住惊艳之情,啧啧称奇道:四皇子那模样真是俊得没法说,奴婢活了这十几年,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!
姜姝宁没好气道:他也就那副皮相还能看一看!
除了那张惑人的脸,萧凌川余下的一切——性情也好,心思也罢,皆是一团糟,半点不值得她多看一眼。
冬梅何等聪明,立时察觉到她话中的不快,试探地问:大小姐似乎不太喜欢四皇子
谁会喜欢他那样的人!姜姝宁胸口似被一团火堵着,烧得她心烦意乱。
前世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——她曾为那张皮相失了理智,痴心错付,甚至赔上了十年韶华和自己的性命。
如今想来,真是荒唐得不值一提。
可他毕竟救过大小姐的性命
冬梅的话倒是提醒了她。
厌他也好,怨他也罢,这份救命恩情她终究得还。
思及此,她定了定神,语气稍缓:罢了,我们快些回府,过几日我得做些杏仁干酪饼,权当谢礼。
是,大小姐。
姜姝宁回到姜府。
姜瑶真和姜夫人一起站在门口接她。
看她从马车上下来,带着太后赏赐的锦缎和珠宝首饰,姜瑶真眼中满是妒恨,脸上却笑意盈盈:姐姐进宫怎么也不带妹妹一起如今我也是姜家嫡女了,可以陪姐姐进宫了。
姜姝宁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,语气却轻描淡写:我原是想邀妹妹同行的,可听秋月说,你一大早就与小公爷约好去城外骑马,想来是没空与我同往的。
姜夫人一听顿时紧张起来:真儿,你与小公爷是怎么回事你已及笄,怎能如此不知轻重,随意与外男走得那么近
语间透着几分责备。
姜瑶真脸一红,扭捏道:母亲想到哪儿去了我与小公爷不过是切磋骑术罢了,哪有旁的念头!
姜夫人却不放心,语重心长道:真儿,你父亲正准备与熙贵妃商议你与三皇子殿下的亲事,你可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惹出什么乱子来!
知道了,母亲。姜瑶真低声应道,语气虽乖巧,眼底却闪过一丝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