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昏
如此拙劣的演技,跟小狐狸真是相差甚远。
想到虞凌云哭啼的模样,赫连辰低笑出声,指腹摩挲着那枚白玉佩
他突然觉得这闹剧索然无味。
朱芸脸上挂不住,剪刀砸在石板上。
接着疯了般去抓他衣摆,开始胡乱语:你明明抱过我!在许府后院,你把我抵在墙——
原来朱小姐还记得下药之事。
闪身进了府门,隔得老远,赫连辰才说出话来:需要本督帮您回忆,那碗掺了合欢散的汤是如何泼在地上的吗
差点被这女人的脏手碰到,还好他反应快,不然小狐狸又该吃味了!
人群哗然。
现在权贵的女子都这么不要脸吗
卖花娘目瞪口呆,手中的腊梅掉落于地。
不是,我没有
朱芸脸上血色尽褪。
那日她下了药后便晕倒了。
对!是下了药之后!
那合欢散是她从黑市买的,药性极强,她不信许连辰能自己解决了。
可他没有动自己,会是和谁
等等,虞凌云!
是她!
她朱芸朝着老百姓嘶吼,那日下药被虞——
一道破空的声音袭来。
朱芸脖颈骤然贴上冰冷剑锋,赫连辰眼底翻涌的杀意让她瞬间失声。
接着俯身在她耳畔,朱小姐猜,令尊修筑的堤坝若突然溃塌,够不够诛你九族
朱芸瞳孔骤缩,他、他竟知道堤坝用料以次充好之事!
你不敢她牙齿打颤。
此话她俨然说不出口,她十分确定以及肯定,若是被逼急了,这个男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。
现在,滚。
剑鞘重重击在朱芸膝窝,她扑倒在积雪中时,听见头顶传来凉薄之声:顺便告诉朱司空,若再敢来招惹我,便让你朱府尝尝,一朝被踩在泥地里的滋味。
人群哄笑炸开。
朱芸趴在雪地里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顿感无地自容。
百姓的笑声践踏着她的自尊,而后竟然是脑袋一抽,像个跳梁小丑般,抓起金剪将长发齐根绞断。
剪完之后,她便后悔了,颤抖抓起落了一地的头发,模样十分绝望。
纷飞大雪中,赫连辰驻足回眸,突然想起那夜,小狐狸站在井边,明明害怕得发抖却仍要强撑清明的模样。
朱芸此刻露出的绝望,不及她当日万分之一。
无趣。
赫连辰吐出两个词,然后面无表情跨入府中,关上了府门。
翌日,许府一片银装素裹。
回廊中,虞凌云正夹起一块话梅,应当是怀孕的原因,最近偏爱酸食。
小姐,朱家那位昨日又去找了主公。
楚歌捧着银盆进来添炭,害怕她误会,继续补充道:主公当街揭了她下药的丑事,朱司空在府里气昏过去。
话梅掉落于盘子上,虞凌云眉梢不着痕迹一动,倒是符合他的作风。
知道了。她尾音扬着些愉悦。
话音未落,院中积雪突然沙沙作响。
三人抬眼望去,只见沈绵绵正鬼鬼祟祟跨过洞门,眼中还带着些许试探。
少夫人安好。沈绵绵福身,语气十分假惺惺道:今儿雪霁天晴,想来陪少夫人说说话。
虞凌云漫不经心咽下酸梅,酸意刺得喉头微哽。
让她猜猜,这女人今日又想搞什么事情呢
就这么看着她,虞凌云没有说话,无形之中散发的压迫感,让沈绵绵喉咙有些发干。
那日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对,一切都太过于巧合,她刚拿着地契去找父亲,那些个狐媚子却正好在府外闹事。
所以她打算今日来试探试探。
若是她当真知道,那她在许府当了一个月的女婢,一定就是被耍了!
少夫人,你可认识那地契中的人沈绵绵盯着她的眼睛。
轻笑一声,虞凌云有些嘲讽道:阿猫阿狗的名字,我还是不屑于知晓的。
这倒是实话,前世她因为陈太尉,顶多知道沈中书侍郎这号人,却不知道他的名字,若不是许之恒待她死后,直接将沈绵绵接入府
此话一出,沈绵绵立刻攥紧了衣裙,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贱蹄